“广亟天尊,我待你如亲子,你为何要杀我!”
陈霄怒吼一声,向前一扑,从床上直起身子,压得简易钢丝弹簧床发出吱呀的声响。
可当他的眼睛熟悉了黑暗后,浑身僵硬,愣在了当场。
“我不是在神霄山上,已经被雷劫打成飞灰了吗?”
“可这是什么地方!?”
陈霄一脸讶异的环顾四周。
发现自己的左手边的床铺上,睡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。
而他,此刻正睡在其右手边床下,一张简易的钢丝弹簧床上。
紧接着,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意识纷至沓来。
一刻钟后,陈霄嘴上扬起一丝复杂的笑容。
“没想到,我堂堂神霄医圣,不过是一次闭关,渡千世劫。”
“却被我最亲近的徒弟广亟天尊暗算,走火入魔。”
“只能神魂携秘宝——九九转生戒,转生到这方世界。”
“广亟!只要我没死,总有一天会重回九重天阙之巅,去那苍天之上,取你性命!”
情绪逐渐平复,陈霄开始整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。
这具身体的主人,只能用废物来形容。
和旁边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于一年前结了婚,结果房没圆到,反而落得只能睡钢丝床的地步。
每隔一段时间,他都会得到一笔几百块不等的零花钱。
而这个男人也乐得如此得过且过。
这个男人也叫陈霄,现在在民州市城南郊的一处中医馆当学徒。
一年前,他因为一万块的诱惑与身边这个名叫顾影香的女人结婚,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。
如今,他懦弱悲哀的一生就此结束,由神霄医圣陈霄接手因果。
此时正值深夜,顾影香翻了个身,发出了一声呢喃。
陈霄注意到这一幕后,神经突然紧绷,有些慌张的转头看向对方。
半晌后,他发现顾影香早已陷入了深度睡眠,并没有被刚才的吼声吵醒。
陈霄本能的松了一口气,随后心中苦笑。
“看来这具身体的一些潜意识的本能,还会影响到我。”
“放心,以后就由我代替你,重新活一次!不再懦弱!不再悲哀!”
抛却杂念,陈霄也重新闭上双眸,盘膝入定。
运转起前世的功法《神霄医道诀》第一层。
运行了一个周天,才终于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气感。
气感产生的刹那,陈霄才松了一口气,心中暗道:
“以我现在的境界,也仅能打开这戒指中的第一层空间。”
一念及此,陈霄开始调动气感注入右手的戒指中。
一股细微的热量产生,随后陈霄的意识就沉浸了戒指的第一层空间中。
而戒指之中,第一层内还储存了几颗不上档次的丹药。
“不过,这第一层里的丹药,也足够我使用了。”
暂且搁下,陈霄继续睡觉,毕竟他现在肉体凡胎,休息是必须的。
第二天醒来,顾影香已经起床整理好。
面无表情的对陈霄道:“一个星期之后,我们会去参加一次活动。调整好时间,事成之后,你会获得一千块。”
最后那句一千块,顾影香的眼里不自主的闪过一丝轻蔑。
说罢,转身出门,连跟陈霄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欠奉。
而陈霄出门时,正巧看见顾影香的爸爸,也就是他现在这个身份的岳父大人,在客厅看报纸吃早餐。
见陈霄出门,只是抬头瞥了眼他,就继续低头看报纸,佯装没看见。
陈霄也懒得搭理,正要出大门。
“站住,出门怎么不打招呼。”
顾海突然开口道,语气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意味。
招呼?神霄医圣在九重天阙,无论到哪里都是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区区凡人敢让自己打招呼?
“哼……”
陈霄冷哼一声,直接出了别墅大门。
如果不是为了偿还这具身体的因果,连那声哼都懒得。
顾海微微一愣,紧接着就是一股无名火起,反了他了!
正想发火,可陈霄已经出门走远。
只是正所谓魂魄易散,真灵难泯,这具身体原主人一刻真灵不泯,自己就算不得真正融入世界。
如果冒然逆转因果,做出太出格举动,太操之过急的违悖原主人命理所该行走道路。
比如他的命理为“悬壶一生”,却硬生生跑去竞选总统。
很可能受到大道关注。
广亟天尊那个阴险小人,俯视诸天万界,也有可能因此注意。
万事小心为妙。
等原主真灵泯灭,自己彻底融入此方世界,修为恢复,再做图谋不迟。
陈霄出门,也按照原本的轨迹,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,去了自己的工作地点,城南郊区,一间名叫“方济中医馆”的中医诊所。
他在这个中医馆做学徒已经两年,一边继续学中医,一边考取执业医师。
只是陈霄实在太废,没能考上。
诊所很小,一间门面,前面是药房诊室后面则是住宅。
老板兼主治医师罗方济就住在店里。
“陈霄,你迟到了三分钟,扣工资五十块。”
罗方济是个秃头大胖子,如果不穿白大褂,看起来像个市侩的商人,一点都不像医生。
“哦。”
换成以前的陈霄或许还要争一争,如今的神霄医圣却置若罔闻,淡淡的哦了一声,表示知道。
罗方济同样是一阵错愕,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?换成以往扣他工资的时候,哪次不是争得面红耳赤,虽然最后无济于事。
陈霄一个月工资六百块,连低保都不够。这也难怪他会因为一万块,将自己卖给了顾影香。
陈霄其实已经在思考,怎样离开这间诊所。
寄人篱下,处处掣肘。
正在这时,门外进来了两个人,喊道:“罗老师,你快给我看看,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?”
陈霄也将注意力投向了来人,瞳孔微微一缩。
两人都是四十岁往上,一男一女,男人很瘦,卷发,脸色油光可鉴,话也正是他说的。
罗方济一看有生意上门,立马来了精神。
来人他认识,正是在南郊住的外省农民工,经常来找他抓感冒药,这种老实人最好骗。
“怎么了?”
男人道:“昨天加班回来后,总是口渴,身子发热,汗止不住的流,胸闷提不上气,这是怎么了?”
罗方济微微一笑,做出高人的样子,将手搭在男人的三部脉之上,装模作样的切了会儿脉,道:“哈……你这是……”
罗方济突然见旁边的陈霄,心思一动,摇头晃脑的道:“陈霄,来,你来给这位病人评一评脉,师父看看你最近学得怎么样。”
他盯着来人的脸,面色有些凝重的切着他的脉,好半晌不说话。
“陈霄,这么长时间,你评出什么来没有?”
陈霄淡淡开口道:“汗热而粘,如珠如油,皮肤皱瘪而面色赤红,脉细数。亡阴证,半个时辰而症显,一个时辰后阴阳离决,精气乃绝。”
嘭!
罗方济大怒,拍案而起。
“陈霄,你他妈的胡说什么!你懂什么,赶紧滚开!”
到口的肥肉,这人他能赚三百多,这小子却跑出来打岔,简直找死!
那女人不解,问道:“他说什么?”
“我说你男人马上要死了。”
陈霄很耿直的说道。
啊!
两夫妻同时变色,妻子满脸担忧,而男人怒气浮现,如果不是罗方济在旁,估计就骂出口了。